在自家小护卫顾秋竹一脸崇拜的目光中，顾恒总算是熬过了昨夜父母二人的拷打。
在熬过了顾梦筠十八般盘问后，要不是顾梦筠心疼自家孩子舍不得受伤，顾恒差点还要被迫来了一出滴血认亲。
但不管怎么说，父母二人还是确认了自己就是他们家好儿子后才安心让自己回去休息。
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此行顾恒参加完朝会后，还得去给姬沐瑶复命。就在今天，五大商家大概就会安排好款项的交接。粗略估计一下，此番设计顾恒为姬沐瑶大概挣了五万石赈灾的粮食，两万两不到银子，还有一路跌到五文后可算是稳住了的粮价。
与此同时，三日后也就是自家父亲崔雍和宗伯姜婉约约定好的祈雨祭祀的日子了。作为酒正的崔雍最近也是日日就早早出门前往城外的天坛做准备去了。
为了给祈雨让道，今日就是最后的早朝了，各大官府除开维系日常运作，都需要全力支持祈雨一事。
民间此时除开感谢粮价降到了五文外，基本也就是再讨论天启帝姬沐瑶亲自祈雨一事了，毕竟都说旱灾无常，都是人主无德。
车马到了宫外大门立刻停下，顾恒轻车熟路地扶着把手走下去，随后走到侧殿等着唱官宣读入殿。
今日地朝会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如既往地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抱怨地方赈灾困难需要朝廷援助外，基本就是听姜婉约一个人唱独角戏。
“只是陛下，当今唯有一事无法确定。按理说本该不是什么问题，只是由于某些缘故，在本朝反而…”
姜婉约滔滔不绝地讲了快一炷香地时间，却突然话风一转，顿住了。
“不知宗伯所说的问题，是什么呢？”
姬沐瑶原本没有特别集中地神色突然凝重，盯着姜婉约问道。
“这…陛下，这祈雨祭祀，从来都并非一人便可完成的。纵观我大周历代，不论是元凤还是景文朝，凡是祈雨祭祀，无不是人皇与帝君一同出席。”
姜婉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触到不该触碰的地方，但秉着尽职尽责的态度，姜婉约还是强压着声线，缓缓地朝姬沐瑶说道。
听到此言的顾恒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用目光侧着扫了一眼，发现周围百官全部低下头颅赶忙跟着也低了下去。
姜婉约抛出来的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棘手了。
按理来说，大周每一位女帝登基之前，作为皇女之时便会成亲，迎娶自己的另一半。而当登基之时，正宫也自然而然的就会成了大周帝君。
可怪也就怪在这里，姬沐瑶偏偏就是未曾婚娶的那一个皇女。之后登临帝位的她也自然没空关心自己的婚姻和后宫，毕竟自己遇上的不单单是先帝的丧事，还有大周遗留下来的烂摊子以及讨厌的天灾。
“依宗伯的话，莫非朕独自祈雨便不可吗？”
“回陛下的话，倒不是不可，但结果臣等难以预测。此番祈雨乃是陛下亲自到场，因此结果还是万分重要，陛下您肯定清楚。”
姜婉约保持着原先的语气，回复道。
“那可有什么解决的方案，三日后便是祈雨了。宗伯如今才提起，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姬沐瑶似乎对姜婉约处事有些不满，带着几分质问问道。
“回陛下的话，若是此时另外择选适龄男子，确实有些晚了。但不知陛下是否记得，不过个月前才举办的芳草节。”
姜婉约没有把话说完，但在朝堂内的每个人都似乎听明白了姜婉约的话。
芳草节，本身的确是一年一度，用以女子与男子间述说情爱的节日。
而芳草节大典，说白了就是为历代女帝择取优秀男子以充实后宫的一个机会，那么在芳草节上一举夺魁之人自然而然也就…
“萧季达，卫仲卿，陆士逊，当日多有得罪，今日我定然有所回报。”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顾恒只能装作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把头压得更低了些，嘴里更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细微声音说道。
“那依宗伯所言，从便是芳草节大典的人中……”
姬沐瑶似乎明白了姜婉约话里的意思，皱起的眉头立即松了下来，越带玩味地说道。
“回禀陛下，正是如此。”姜婉约立刻接过话回复道。
“嗯。”姬沐瑶露出一副似乎挺满意地神色说道,“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如何，议一下吧？”
台下众官纷纷低头不敢出列，顾恒在其中狠下心咬了咬牙，举着官牌低头走了出来。
“臣，内宰顾恒，有事启奏。”
“哦？顾内宰，有何看法大可畅所欲言。”
姬沐瑶看着出列的顾恒似乎毫不意外，笑着说道。
“启禀陛下，芳草节大典之男子，臣首推丹阳萧家的萧季达与安邑卫家的卫仲卿其中择选一人。那陆家的陆士逊此时已经返回江东，虽然条件背景皆为上选，但终究时日上来不及。”
“嗯，顾内宰说的，确乎有几分道理。朕也得考虑考虑，不过除此之外，可还有人选啊？”
姬沐瑶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般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臣惶恐，除此之外，臣也想不到什么佳人了。”
姬沐瑶低着头看着顾恒，正巧碰上了顾恒抬头想要试探的目光，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朕倒是觉得，有一个男子，力压一众佳人在芳草节夺魁，才情动人。有一个男子，逆大势而敢为，而今是朕的天官，为朕分忧。”
姬沐瑶忽然立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说道。姬沐瑶每说完一句，顾恒的心跳就快了半分，头也不自觉的低上半分。
“顾内宰，你猜猜我说的是谁呢？”
她最后走到了顾恒身前邪魅地笑了笑，似乎在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
“传朕的旨意，大周内宰，顾家顾恒三日之后作为礼官，陪同在朕身旁一同祭天。内府工作暂时由宫内和内宰府下士等官员接替。”
看着眼前低着头不曾回话的顾恒和埋着头不敢吱声的百官，姬沐瑶朗声说道，一锤定音。
“如若无事，便可退朝了。”
走出大殿的顾恒面色憔悴，显然没想到自己能摊上这种事。不过姜婉约的神色显然不错，路过顾恒时还笑着恭喜自己。
顾恒在走道上气得直跺脚却也没有办法，此番早朝，显然是姜婉约设计好了的，自己不过是撞上枪口，躲不掉这一遭。
坐上马车的顾恒心中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也没地方发泄。
“去望江楼！公子我要吃顿好的！”
带着肚子里几分气，顾恒叫着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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